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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求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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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榴心裏疑惑重重,面上卻沒露出來,對張二叔和張秀才道:“二嫂子也不在家,不如進到我家裏去,吃一杯茶再走!”

“不必了!”這會兒答話的是張秀才,張二叔呵呵一笑:“阿侄,你也不要說我人老話多,我曉得你心裏怨著寧小哥呢。只是你也想想,寧小哥那麽一點點年紀,你又沒和他說過,朱老爺在知縣面前,那是怎麽一個風光,到了堂上,縣老爺一口一個不說實話就打,他一被嚇,不就說出實話來?這事,真怪不得寧小哥。”

張秀才也不瞧寧榴,還是仰著臉瞧向青娘院子,寧榴看著張秀才的神情,難道說張秀才想要把這宅子收入囊中?想到那日在堂上張秀才所為,寧榴越發齒冷,這個世上,肯雪中送炭的人已不多了。

寧榴在心中轉著念頭,對張二叔道:“多謝二叔美言,既不願進去吃茶,今日剩的肉有些多,我拿回來在鍋裏鹵著,一個人也吃不了這許多,等鹵好了,就送與二叔一些。”

說話時候,肉香已經飄進張二叔的鼻子,張二叔嗅了嗅,聞著濃濃肉香,對寧榴點頭:“我就說寧小哥你是個聰明伶俐的人,不過是沒經過這麽多事罷了。阿侄,你說我說的對不對?”

這後面一句,問的也是張秀才,張秀才腦中只盤算著等把這院子收回來後,到時把這兩座院子一打通,該成青磚大瓦房,蓋的高高的,給自己兒子說媳婦也面上有光。聽到張二叔這問話,只漫應了一句就對寧榴道:“說起來,我想起,當日寧小哥你說過,這房子,你可是只賃一年。這會兒,你來了也有三個多月了。”

這話裏透著不好的意思,張二叔有些驚訝地看向張秀才,張秀才還是一臉為寧榴考慮的神情,寧榴心念一轉,已經想到張秀才為何這樣問,另尋個住處對現在的寧榴來說,一點也不麻煩,只是寧榴放心不下的,是青娘。

寧榴沒有說話,只瞧著張秀才:“那租金,在下並沒欠了。”

張秀才沒想到寧榴會來這麽一句,皺眉把袖子一甩就對張二叔道:“二叔,這會兒太陽都落山了,我還是回去罷!”

張二叔對張秀才笑笑,等張秀才走了,張二叔才對寧榴道:“寧小哥,也不是我倚老賣老說你,這世上,最難得是能站住腳。”

“二叔的意思,我懂的!”寧榴只答了這麽一句就對張二叔道:“這會兒肉只怕也好了,還請二叔進我家裏,我把肉切了,勸二叔一杯酒,如何?”

張二叔用手摸著下巴:“這,怎麽好意思呢?”

“我來這裏,多虧二叔對我多有照顧,一直記在心裏,卻沒謝過二叔呢!”寧榴語氣越發客氣,那股肉香味越來越濃。張二叔不由咽了下口水,張二叔家的日子還算能過得去,可也舍不得把這麽好的肉鹵出來吃。

張二叔口中說著不必,不過是舉手之勞,已經身不由己地走進寧榴的院子。寧榴請張二叔在堂屋裏坐好,自己來到竈下,用筷子戳了下肉,那肉雖沒爛已經熟了。寧榴拿出一塊來在砧板上切好,用些醬油醋拌了,又把酒拿出來,端了一托盤就往堂屋裏面走。

張二叔正瞧著寧榴堂屋裏的布置,見寧榴端著東西過來,老遠就聞見一股香味,張二叔吸了吸鼻子,對寧榴道:“只曉得你會殺豬,可不曉得你鹵肉也是一把好手!”

“這殺豬的人,下水常沒人要,不就要自己收拾?”寧榴說著把酒壺肉都放在桌上,給張二叔倒一杯酒。

張二叔已拿起筷子,夾了一塊肥肥的肉,連肉帶皮往嘴裏一塞,嚼了嚼就咽下去,對寧榴翹下大拇指!

寧榴已經端過酒杯:“先喝杯酒,潤潤喉!”張二叔一口把酒喝幹,瞧著寧榴道:“寧小哥,說來你是個正經好人,只是怎麽不說一房媳婦?”

“彩禮錢都還沒湊出來呢!”寧榴說著,就又給張二叔斟了一杯酒,張二叔又是一杯酒落肚,對寧榴笑著搖頭“這姻緣的事,也離不了錢的。說來那日你若不害怕,這十兩銀子是穩穩當當到手了!”

“這事,我也在懊悔呢。”寧榴故意順著張二叔的話往下說,張二叔又端起一杯酒喝幹:“不但如此,你想一想,青娘,得,這回得罪了朱老爺,朱老爺是個什麽樣的人你也曉得,吃了這麽大的虧,恨不得把青娘的肉都給吃了。幸好呢,你只是個小人物,朱老爺也不會拿你出氣。只是青娘,呵呵!”

張二叔說到這就不說話,寧榴心中大驚,給張二叔又斟了一杯酒:“有個什麽,還想著二叔提點我呢。”

“所以說,你們年輕人啊,就是不懂事。”張二叔已經喝的眼下泛起潮紅,寧榴瞧一眼盤子裏的肉,端了那盤子就道:“肉快沒了,我再給二叔切些肉去。”

張二叔打個酒嗝,靠在椅子上什麽都不說。寧榴端著盤子來到廚房,又選了塊肥肥的肉切了,切肉時候仔細想了想,接著笑吟吟地端著肉回到堂屋。

張二叔見了肉,又吃了兩杯酒,心裏更加歡喜,那話也像開了水閘一樣:“寧小哥,我和你說罷,要是吳大哥活著,別說我,就算是朱老爺,只怕也會忌憚一二。可是這會兒天助我等,這會兒吳大哥偏生沒了,這青娘啊,就是砧板上的肉,她再強,也不過是個女人。”

“難道朱老爺還想要二嫂子去做妾?”寧榴故意這麽一問,朱二叔搖頭,把嘴巴湊到寧榴耳邊:“青娘不過是殘花敗柳,朱老爺又沒了面子,怎還會要她做妾,不過是要睡上幾睡,等睡過了,就賞給別人去。”

寧榴聽的心中憂傷和憤怒都泛起,手已經握成拳頭,面上卻還裝作什麽都沒有,只對張二叔故作疑惑地問:“二嫂子怎麽說也不是朱家的下人,怎會……”

“她這會兒娘家勢弱,婆家又得罪光了,誰會管她?”張二叔越說越歡喜,恨不得手舞足蹈起來。寧榴的手握的更緊,還要再細問問,張二叔已經又打個酒嗝,站起身道:“都夜了,這酒喝的差不多了,我也要走了。”

寧榴起身扶了張二叔出去,張二叔歪歪倒倒,又和寧榴說些酒話,不外就是寧榴很不錯,要給寧榴尋個合適的媳婦。

寧榴一一應了,到了張二叔家門口,寧榴敲開門,把張二叔交給張二嬸,張二嬸要寧榴進去坐會兒,寧榴謝過了就往回走。

寧榴來到自家門前,剛要去推開門,想起張二叔方才說的話,看向青娘的院子,寧榴覺得臉上有些冰冷,寧榴用手一摸,原來不知什麽時候,臉上已經流淚下來。

這個發現讓寧榴十分驚訝,一顆心開始瘋狂地亂跳起來。一定要幫著青娘,阻止這件事,可是自己一個人,勢力太單薄了。

寧榴的手握成拳,往空中打去,什麽都沒打到,只打到一團空虛。寧榴束一下腰帶,看向遠方,目力所及之處,能看到田野之中,有一點跳躍的火,那是吳大哥靈棚裏的火。

青娘在火盆裏燒著紙錢,這已經是第三夜了,青娘已經不再害怕這種黑暗,能為哥哥盡一點心,很好。

靈棚外響起腳步聲,青娘的眉微微皺一皺,這麽晚了,誰還會有急事去鎮上呢?那腳步聲在靈棚外停下,來人似乎是在徘徊,接著就走進靈棚來。

青娘有些詫異地擡頭,看見的是寧榴的眼,青娘的眉不由微微一挑。

在桌子上打盹的吳氏被這腳步聲驚醒,睜開眼瞧見是寧榴,吳氏仔細想了想,想起寧榴是誰了,吳氏站起身,對寧榴道:“深夜到此,不知所為何事?”

寧榴被吳氏的問話從沈思中驚醒,想到自己來此的目的,寧榴垂下眼,對吳氏跪下:“還請您做主,把令侄女許配給我!”

這一句石破天驚,吳氏驚訝地看向青娘,青娘的驚訝也不下於自己姑母,只看著寧榴。寧榴跪在那裏,雙眼低垂,等著吳氏的回答。

吳氏在震驚後終於想起該說什麽了,急忙道:“這位小哥,你先請起來,這件事,總要我侄女答應才是。”

“姑姑!”青娘叫了吳氏一聲,聲音裏滿是驚訝和訝異,寧榴擡頭瞧著青娘,對吳氏道:“請您先出去一會兒,我想和……”

“不!”青娘終於想起自己該說什麽了,十分迅速地說了這一個字。

寧榴了然一笑,站起身對青娘道:“我曉得的,不如,我們到外頭,我把這件事的始末都告訴你?”

吳氏已經醒悟過來,急忙道:“罷了,還是我出去罷。”說著吳氏就伸手拿了件厚衣服,披在身上,離開靈棚。

靈棚內只剩下寧榴和青娘兩人,寧榴已經開口:“你先不要說話,聽我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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